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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回 时空定乱珠引战一粟 幻羽竹突鸟绝断沧海

  第一百零一回 时空定乱珠引战一粟 幻羽竹突鸟绝断沧海 (第1/2页)
  
  听得粟苜笑道:“便是我与她天生的好缘分,本南皇正欲同她义结父女!”海竹叶抱起小忆念,笑道:“则本幻君、之篱、一冲,便做她的伯叔!”
  
  粟苜施法,以桂花枝编就睡篮一只,将睡熟的小忆念放入其中,而后与海竹叶、之篱同往东殿。
  
  这处一冲正锁愁眉,几位跟着亦陷入沉思。含清道:“透过水运浑象仪观察诸海,并不能找到苍生源。”一冲看了粟苜一眼,又看向含清,问道:“可否指示大初海的初源碑?”含清应言。一冲默默记下,又道:“请指示太戎海、狄崇海、蛮澹海、杳然海、风叶潭、石竹海之初源碑!”含清道:“风叶潭不归我管,仲瑝天神可自往沙炽窟向漠毒王打听;至于石竹海的初源碑,本在绛字河入河口。”含清看了看沧、海,接着道:“自箬竹山起,那处初源碑便被压在山下。”海竹叶顿顿,问道:“一冲,你觉得苍生源会在诸水初源处?”一冲如鲠在喉,叹而不答。之篱看不透,亦沉默。粟苜明心知道一切,暗笑,转而打破沉寂,说道:“我与小忆念十分投契,欲认其为女儿,不知神女可否成全?”含清惊喜含泪应允。沧竹琼叹毕,笑道:“打扰神女多时,我等也当告退!”含清点头,却看着粟苜道:“唯你不可以!”
  
  粟苜叹息留下,笑道:“神女之心,粟苜承情,然粟苜有个条件!”含清笑道:“且言!”粟苜靠近含清,凝眸她的月儿眼,那气息之近,让含清怦然再心动。粟苜低语:“请神女把月光珠取下,送给粟苜!”
  
  先不叙粟苜讨月光珠何意,却来道,出了广寒宫,沧竹琼拉着一冲至僻静地,展掌打出幻泪冰花界御,说道:“一冲,你至少有两件事瞒我!”一冲不敢看沧竹琼的眼睛。沧竹琼握住一冲的手,问道:“时至今日,你我还不能心意尽托?”一冲将沧竹琼拥入怀中,叹答:“沧琼!非是想要瞒你,实在不愿伤你,一冲隐衷,有口难开!”沧竹琼道:“我需要知道真相!”一冲犹豫片刻,说道:“我只能先告诉你一件事!”沧竹琼抬头看一冲,静静听。一冲哽咽道:“粟苜认小忆念为女儿,让我想起了自己!”沧竹琼笑问:“你也想认忆念为女儿?你可以向神女直言,何需隐瞒?”一冲摇头道:“沧琼,你在时空乱境中了解了诸多过往,然你所知并不完全。我可以告诉你更多,但请你听后,千万不要动怒!”
  
  一冲看着沧竹琼的眼睛,这才讲道:“我作为千秋白的那一世……也有个女儿!”沧竹琼惊得喉头哽塞。一冲接着道:“你也相识!”沧竹琼愈惊,面色惨白。一冲顿顿,又道:“无上曾收走我的仙家记忆。而那时,我正和你师祖慧箬同居钟鹛山!”沧竹琼呼吸急促,手心冒冷汗。“我成为凡夫后,与慧箬结成夫妻!”沧竹琼周身颤栗不止。一冲哑声再道:“鸾姬知道后醋意大发,暗中窃走我那一世的情思。我因此离开钟鹛山,到虞契,遁入空门。而我离开时,慧箬已然有孕!所生女儿……取名箬竹!”沧竹琼悲痛气塞,一口鲜血喷出,将要摔倒,被一冲急急抱住。“沧琼,你怎么样?”一冲愧疚而忧心,急切问。但道沧竹琼所吐之血,依旧霎时不见。她啜泣低语:“难怪师父不喜欢你、逐你出钟鹛,你抛弃妻女,她岂能不怨?冥冥之中,天道轮回,都是因果!”一冲叹道:“慧箬从未明言箬竹的身世,箬竹她根本不知!”沧竹琼愈悲哭道:“可怜师父一生糊涂,她又因你在绛字河狂魔而化作山石!一冲,你欠师父太多!”一冲泪雨纷飞乱,说道:“若可以,我愿换回她!”沧竹琼万绪奔涌,为箬竹,为一冲,也为她自己。她抚摸一冲的脸颊,叹道:“时空太乱,造化太顽淘,无理捉弄,谁也绕不过!”
  
  沧竹琼、一冲会合海竹叶、之篱。之篱提议道:“我们去地多罗困锁阵!”“可是重生根本无影!”海竹叶道。之篱又道:“若重生果被施了浮生梦中梦,则下手者,览观四界九皋,唯有隐殇!我们兴许能从重生口中套出一些信息。我有一计,或可一试!”一众听罢点头。
  
  鸾姬闻讯后,与寒歌亦赶往地多罗困锁阵。只见沧竹琼一道光直接闪入阵内,说道:“叠纹乌蚺重生,你若还在此地,言语几声;若想杀沧竹琼,我正在此,你只管动手!”并无回应。却是一冲和海竹叶惊忙齐入阵内,将沧竹琼拽出。海竹叶生气道:“重生今时不同往日!沧琼,你怎可以身犯险?你虽达光之速,也未必逃得脱他的攻击!”一冲更是抱住沧竹琼,说道:“孽障我一定杀!有我在,不许你任性涉险!”鸾姬对着困锁阵怒道:“孽障,你再不出声,本尊皇就连着将困锁阵一同毁掉,总也能让你化作飞灰!”依然没有应答。
  
  之篱上前说道:“重生!本冥王亲至此,明示你:隐殇对你施下隐身法是为达成他自己的目的,你切莫以为他在助你,更别以为你果真无极长生、能够缩首遁藏到天荒地老;三界的司命官同时测算出,明日大暑,寰宇酷热甚于往常,将有一场界外流星火雨;届时,长腿的会奔跑,长翼的会飞翔,俱各寻找安全港躲身;而你,困在阵中,根本不足以对抗流星火灾的力量,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。本冥王怜你终究属我冥界,特来救你回大冥王殿,以度危厄!”照旧没有应答。之篱再道:“你今日不肯说,最迟明日午时,你再想说也不能了。看你重生如何经得住时空之灾乱!”
  
  一众软硬皆施终无效,只能暂往乾天殿等待。鸾姬叹道:“这却如何是好,左右杀不得他孽障!”之篱笑道:“尊皇请放心!他一定会开口!”鸾姬问道:“何以见得他会相信?”之篱答:“重生悦生恶死,没有谁比他更惜命!”沧竹琼接道:“正是如此。今日他不开口,皆因他狡滑多疑,生怕我等以危言诈他,故而静观;待明日,他必然急中慌乱!”
  
  翌日,鸾姬命火石天将、烟雾天将于厚云中投施火石雨,让那火石雨疯狂漫降妍仪殿之六合。金面甲将首官敲锣高喊:“界外流星火起,三界九皋逢厄,众生速随尊皇、天尊前往躲避,去得迟了,只恐不等!”众甲将听到通知,逃逃蹿蹿,奔闪而去。这情景,真如寰宇末日来临。困锁阵中隐身的重生见状,果然急慌,死命高呼:“放我出去!快放我出去!”金面甲将且跑且道:“生死关头,谁还顾得了你这囚徒?”重生忙道:“告诉尊皇,我有话说!”
  
  鸾姬到来,斥道:“本尊皇正在安排群生避难,没有时间跟你孽障虚耗!你有什么话,快说!”重生道:“尊皇!将我隐身的非是什么隐殇,而是子规!”
  
  话说回那夜,海竹叶骂毕重生回怡宾楼之后,子规出现。她将一众看守瞬间定住,对重生笑道:“虽你万恶不赦,本子规苑主却怜你,愿意助你保命!”重生惊喜问:“子规苑主?你能救得我老灵出去?”子规摇头笑道:“别处倒不如此处安全。你不需离开,只令他们以为你离开了,便好!”重生叹道:“我老灵虽是无极之身,却不会变幻隐身之术!”子规笑道:“本苑主恰习得那般法术。”重生又道:“可他们法力颇深,区区隐身术,岂会看不穿?”子规再笑道:“本苑主所施隐身术,他们恰是看不穿。”重生问道:“你我素无前缘,子规苑主因何相助?”子规笑答:“寰宇难得有你重生融通诸灵成为无极,若果真一着不慎被灭,岂不可惜?本苑主实不愿见那桩悲剧发生。”重生疑云团团,却思忖:“我并无其他选择!”而子规成竹在胸,料定重生会信她。最终,重生被施下浮生梦中梦,骗得一众皆不见。
  
  “当时见你等急慌,我正窃乐,不想,沧、海提起斛卑被隐身之事,我担心被看穿,闭口不敢言语;昨日你等前来,我只当你等在使诈;未料今日,果真有界外流星火雨降落!还请尊皇看在同为寰宇众生的份儿上,取下地多罗禅杖,放我老灵出来!”鸾姬问道:“子规还跟你说过什么?”重生答:“一切尽言,至于她究竟为何行此事,果也不知!”鸾姬怒道:“你可知欺骗本尊皇的下场?”重生道:“生死大劫之前,老灵何敢扯谎!”鸾姬叹息,转身将去。看着漫天彻地流火蹿飞早已毁掉重修后的妍仪殿,重生愈慌高呼:“尊皇岂可言而无信?”不及鸾姬作答,隐身的沧、海、之、一、粟,俱各现身。一冲冷笑道:“所谓界外流星火,不过是众天将制造的假象。你这万恶的孽障,就在阵中等着伏诛!”恨得个重生毒骂不绝。
  
  鸾姬令寒歌道:“撤去火石天将和烟雾天将!”一众回到乾天殿。海竹叶笑问:“粟苜二弟,月宫神女怎舍放你出来?”粟苜笑答:“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。”“子规或许正是隐殇,若非,他两个也必有深纠葛!”之篱道。却说鸾姬自揣摩:“子规与本尊皇密谋取沧竹琼之心血,她说会助我救回皇父、皇母,可她为何要助重生?她究竟有怎样目的?难道本尊皇只是她的棋子?我还要不要继续信她,继续计划?”鸾姬禁不住汗毛冷竖、指尖颤抖,进退维谷中,她惊慌看向海竹叶,细声问道:“海叶!她到底想要做什么?”海竹叶笑道:“鸾儿别怕!孽障再掀不起风浪,哪怕子规与他同流!”这亲昵的一问一答,惊怔了余众。但道被子规附体的粟苜,将一切看在眼里,思忖:“好个孽障重生,贪生畏死,果然靠不住!而海竹叶与鸾姬,在我滞留月宫的这段时间里,竟发展得这等暧昧,于我而言,绝非幸事!”
  
  “我们必须找到子规!”一冲说道。粟苜看看一冲,再看看沧竹琼,心内叹道:“他们已经推断出隐殇、皂袍尊者、子规、茱萸之间有关联。看来,我得抓紧时间!”于是乎,粟苜佯装无意掉出一颗时空定乱珠——恰恰滚落在沧竹琼跟前。一冲大惊。粟苜佯装大惊。沧竹琼动指捡起,问道:“粟苜,此是何物?”粟苜走向沧竹琼,支吾作答:“这是……”却见一冲急拉住粟苜。沧竹琼愕然,问道:“你们两个瞒着我什么?”之篱道:“事至于此,大家为何不坦诚布公?”海竹叶亦疑问:“二弟,有什么不能明言于兄长?”鸾姬靠在海竹叶身边,惊慌看着发生的一切。
  
  只见一冲从沧竹琼手中夺过时空定乱珠,而后浑身腾燃紫星血烈火,怒瞪向粟苜,飞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衣襟,质问:“你为什么?”粟苜辩解道:“一冲!我无心之失!”一冲猛推开粟苜,转而绰枪来攻,怒道:“你心思缜密到能从一个小道士上跻至南皇,你还敢说这是无心之失?”粟苜急抽断水剑拦挡,再道:“一冲!沧琼有权知道……”“你闭嘴!我杀了你!”一冲暴怒打断粟苜的话。见那一枪一剑恶斗开来,沧竹琼急运浮生幻泪链制止。却见一冲甩开沧竹琼,再问粟苜道:“你有阴谋?”粟苜冷笑道:“你叫嚣暴起,真当本南皇怕你?”说话间,他两个已打出乾天殿。且战,一冲且道:“粟苜!我观你早有蹊跷,你坠入凝寂黑洞而不死,分明也是幻君之身,你超越光之速,四界九皋哪里到不得,明明可以轻易逃出月宫神女所设的界御,你为什么不,却佯装被囚,等着沧、海去救?”粟苜笑道:“月宫神女之能,岂是你紫妖能知?”他两个紧打不懈。余众满头雾水。
  
  这时,又一阵紫星陨石从界外而降,较之先前,更为猛烈。鸾姬惊怒道:“本尊皇已交代寒歌令天将撤手,为何……”她言未毕,见寒歌领着火石天将和烟雾天将前来复命。“禀尊皇,此阵陨星石雨非是下将所为!”二将齐拜道。一众愈惊。之篱严肃道:“这阵星雨与方才的火石雨根本不同!”
  
  “你们两个住手!”沧竹琼吼道,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一冲和粟苜并不罢兵。沧竹琼闪身过来,从背后抱住一冲,说道:“一冲,告诉我!”一冲蹙眉含怒不语。粟苜暂停断水剑,看向被紫星陨石砸毁的楼阁,再看向一冲,说道:“应该告诉她,让她自己选择!”“我先杀了你!”一冲愈怒道。“告诉我!”沧竹琼紧抱一冲不放手。之篱这个机警冥王,此刻亦是迷糊,他看着场面混乱失控,劝道:“冲兄,南皇,且冷静!此阵陨星雨只怕大有玄机!”只见海竹叶布开六叶金玉竹阵,横在一冲和粟苜之间,厉声道:“你两个再不息兵,休怪本幻君逞威!”听得粟苜叹道:“兄长恐怕不知,一冲爱沧琼,已然成疯成魔,早不顾寰宇群生之存亡!”沧竹琼听这话头,看向粟苜,道:“粟苜,请你直言!”
  
  “不只一冲夺去的那一颗,我尚有七颗。中秋月圆夜,三界将临浩劫,唯有将八颗时空定乱珠分别种于八方水系的初源碑下,才可免去群生大难!”粟苜如是道。“此事何需隐瞒?我们现在就开始!”沧竹琼道。一冲抱住沧竹琼,叹道:“倘若果真这等容易,我会一早不明言?”沧竹琼凝视一冲语塞。之篱道:“无论其间有怎样困难,我们都该面对,隐瞒和争执并非解决问题之法!”粟苜接道:“我同意冥王之见——种下八颗时空定乱珠,需要沧琼的八滴心窍血。”“什么?”海竹叶惊道,“要剜沧琼之心取血?这一定是阴谋!”一冲道:“我同意海叶之言。南山怀敬等众都想剜沧琼之心,此必是幕后有谁策划的阴谋;所谓寰宇浩劫,只怕也是虚诞!”粟苜道:“然而,你该如何解释一场又一场且愈加猛烈的紫星陨石雨?这绝非偶然!”却听沧竹琼笑道:“无妨!我何惜了了八滴血?”“不可以,沧琼!这一定是阴谋!”一冲急道。之篱说道:“众位勿惊忧!离中秋尚有些时日,我等且再观天象!”鸾姬上前说道:“若紫星陨石雨之异象再出,我们另行筹谋,此时,不需自己惊吓自己!”“鸾儿所言极是!依我之见,当务之急,还是寻找苍生源!”海竹叶接道。之篱叹道:“我没有去过凝寂黑洞,我所思,究竟你们从浮生阁或时空乱境听来的消息,多少真伪?倘或一切的一切,都是背后某只手在操纵,则我等皆不过牵线玩偶,贻笑四界九皋!”沧竹琼接道:“若果然粟苜之言为真,我实不惜心窍血,你两个更不必枪剑相加!”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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